“千两银子?怎么这么多?”卫兵回头略带怀疑地瞥着净极,质问道。
在他的认知中,像净极青灰袍子短瑾衫这般朴素的着装,根本不像是配持有这千两银子的人,就算是他的顶头上司,这城防的主管巡查,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四百余两而已。
见状,净极连忙傻笑着应付道:
“害!兵爷,咱这不是抽干净家底做生意来吗?就我家包的那些地,产了五千多斤袄粟,本来想都拿过来的,可这数量多运输着也麻烦,沿途我就卖出去三千来斤,赚了些外快……”
“得得得,谁有功夫听你那些破事,让你们进城,别再多废话了。”
“哈嗨!”
净极打心底高兴,又怕士兵对他这种反常举动起疑,他连忙抽了几张银票,往卫兵那儿推搡着:
“兵爷,揣着点吧!”
这卫兵直接推了回去,眼睛偷瞄了两下城头,冷颜道:
“用不着,若是你有这份心,待进城消停之后,改日再来。”
净极眯着眼睛笑着回应,也算是懂了这卫兵大概是什么意思。
这白面黑字的纸虽好,但在上百支箭的注视下,就算是同僚,也不方便收啊。
卫兵一边拉着铁木刺给三人让路,一边问道:
“想必你们的真实目的,也不止于给全城的百姓将士发放福利吧?”
“啊?真实目的?”
这一问,是把净极心吓一哆嗦。
先不说卫兵是不是在设诈套话,是不是真带着慧眼看出来什么端倪,这都快要进城了,临门一脚的时候来上这么一句绊子,属实是难以让人安心。
正在净极飞速转动脑弦想要用什么话来蒙混过关之时,魏坤扬轻拨净极的肩头,上前一步,拱手对卫兵道:
“嘿嘿嘿,不瞒兵爷说,我们还真就不是放什么福利。”
“哦?”
“这儿久陷战火,城中余粮供不应求,而这些百姓吃不饱穿不暖,都是些有钱没处花的主,那我们可要借此机会好好发一笔财,不然,怎么能对得起这番长途跋涉呢!”
魏坤扬又毫不矜持地阴笑两声,道:
“我们都是明事理的人,这百姓的钱是得收,但是对于您以及那些个官爷,这袄粟可是不限量免费供应的!随时来,随时拿,绝对不会缺斤少两!”
“哈哈哈哈!不用搞这些有的没的,只要到时候多纳些税务就行了!”卫兵见这些市井小商人“原形毕露”,也是被逗得哈哈大笑,竟不自觉地伸手为三人请路:
“行了行了!快进城吧!甭在这城前浪费你我的时间!”
“好嘞!”净极顺着话茬,示意容愿牵马,自己则拉着粮车向城内推去,同时还不忘和卫兵打着浑糊:
“三日之后,等我们这铺子开张,我亲自来城头找您嘿嘿!”
正值戌时三刻,夜尚未深,街道两侧还留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临近两方交战,百姓的影子几乎不可见,仅有三两成队的巡逻兵,偶现在三人周围,见三人是从城门卡口来,倒也没来再添麻烦。
待走到了离城门百丈远的崎岖巷口,三人这才卸下包袱,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能消停会儿了……”
净极抚着心跳逐渐趋于平稳的胸膛,滑靠在墙边,直到完全落座于地:
“只怕……守城的卫兵都是听命行事,干什么都不太经脑子……我们兴许只是过了最简单的一关罢了。”
“没事,别有太大的压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的方法总要比困难多。”容愿也蹲坐在净极身侧,轻声安慰道。
“放心吧,我心态好着呢。”
“刚才同那卫兵相约的三日,你当真准备去?”魏坤扬问道。
“嗯嗯,去是该去的,一来能减轻他们的怀疑,二来,和这些守城门搞好关系,没准还能方便我们浑水摸鱼逃出生天。”
“那倒也是……毕竟从头到尾,总兵大人都没提过我们该如何全身而退,该是我们来的太突然,以致于他的计划也尚未妥善,我看啊,基本是想把咱们全押进去。”
“不过还多亏了容愿姐提了一句,让我把凄风和轻隐丢在总兵的大营之内,不然真要是被那几个卫兵搜到……这后果,不堪设想呐。”
“正巧提到这儿了,我也想知道,你俩没兵器……真的行吗?”魏坤扬两指掐着下巴,夜色都难蔽其面上的愁容:“我大概预想了一下啊,虽然我们此行是身处敌城,大部分工作都不用动武,但……以防万一嘛……”
“呵哈……老魏你真是多虑了。”
净极淡然一笑,毫不在意地解释道:
“对于容愿姐来说自是无所谓,就算随手抄个木棍子给她,照样吊打这城内的八成喽啰吗,至于我呢……大不了就从那些士兵手里面顺个几把,凌云、落梅都是功法至上的武学,兵器影响不大,换一把剑,顶多能失三成威力。”
“行,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怪我魏某人就是个废物,说是来帮忙,到最后还要你们保护,看来我得在别的方面多逞些能了。”
“老魏,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魏坤扬长舒一口气,将那些盖粮的布子逐个整理了一番,随后走出巷口,朝四周打量着:
“这情况,我们该到哪里撑铺子呢?”
“这儿只会越来越乱,就先租一个吧……要租就租个大些的,起码得够放这些粮食……而且别忘了,我们要做的,可是这行当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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