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太阳还没冒尖儿,三人就在形指挥使和一众官兵的陪同下,出了城门。
这些官兵皆穿着从忠可堂士兵尸体上回收而来的破旧甲裳,牵着的数匹马,也都是昨日从战场回收而来的伤马。
这些伤马大都是皮外伤口,而且几乎都结了血痂,虽说外表有些影响,但不耽搁跑动。
而最令净极生疑的是,自己的马车,居然被活生生地拆分成“马”“车”两个部分。
至于形力益口中的那个办法,就算结合了这疑惑的场面细细思索,净极仍然没法猜出个一二。
“形指挥,您这个办法到底是……”
“嘿嘿嘿,你看这是什么?”形力益手一挥,左右的几名士兵立马呈了一个东西上来,将其展开,竟然是昨日战争中忠可堂的破损军旗。
“哦?形指挥……您这是……”
“忠可堂如此明目张胆地企图用此计包围繁陵,你觉得……我们墨国,就真的会放任不管么?”
形力益冷哼道:“早在三日之前,我方密探就已经将这些忠可堂军队的来源调查地清清楚楚,原因是他们抓住了分界线在繁陵境金州境交界处尚未建设完全的弱点,偷渡而来,这才使繁陵周边的城池陷入此等危机。”
净极微微点头,他懂了,但还没完全懂。
形力益又道:
“而墨国军队,及时地查缺补漏,现在已然将此防御疏漏之地填补完全,基本上可以说,没有任何小规模军队能够再从那儿来到繁陵境了。”
“嗯……这效率还是很高的嘛…那这些忠可堂的偷渡军,被围剿完全,指日可待啊!”
“没错,只是眼下和我们无关。”形力益露出得意的微笑,道:
“你还记得我昨夜说过,余川在这些城郡间,相对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一块地,此战我方告捷,忠可堂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从他处兵力宽泛之地对余川发起二次进攻!”
“可这……和我们去繁陵,有何关系呢?难不成,他们会从阻拦在繁陵路上的军队那儿调兵?”
“哼哼,没错,眼下忠可堂的军队已全部在繁陵周就位,分界线的漏洞也被及时填补,若他们想趁我余川战后休整之际发起二次进攻,便只能从最近的繁陵北部,也就是阻拦你们去向的那个关口处调兵!”
形力益意味深长地看着远方,道:“而且据我余川的探子来报,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快来了……”
“他们?追击的军队?这么……快吗?”净极神色慌张,忙道:“不是……指挥,您没必要这个时候送我们走啊,既然我们能击退他们一次,定然也能击退他们第二次,更何况,我们还有大招没放呢!”
“在下谢过总兵大人的好意了,不过您路过此地,拔刀相助,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我们没理由耽搁你们的正常行迹,更何况,就算你们不来,我们也依然会胜利……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眷顾,若是贪婪多次,结局,未必有眼下这么完美。”
净极颇有兴趣地轻笑一声,这指挥使说的话还蛮玄乎的,不过正是这种“玄乎”,竟让他觉得这名指挥使的能耐远比他看上去要大得多,给人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
那这个办法,也没必要再怀疑下去了。
“好,那既然帮不上忙,我便祝你们次战再告捷吧!”
“哈哈哈!大人一言,胜过万千雄兵啊!”
净极噗嗤一笑,这家伙,拍起马匹也毫不含糊啊。
“这位姑娘,您对马术的掌握应该是最佳吧?”
“还好吧……”容愿轻声答道。
“而且从昨日的战斗也能看得出来,你的武功实属上乘,穿梭战场宛若鱼游于水般流畅,所以这个任务……兴许由你来最为合适……”
“我容愿姐……不是……我的这位贴身保镖,你甭管啥任务,她都能手拿把掐。”净极自豪地说道。
容愿看了看净极,笑道:
“是啊,但说无妨。”
“好,其实,各位主要担心的就是速度问题……还有……还有这……”
“说吧没事!”
“还有这马车的财产问题嘛……”形力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所以,我想到了个办法,将车马一分为二,在保证速度的同时,还能将这马车安然无恙地捎过去。”
“有意思,您说吧!”
“嗯!首先,是马,姑娘要穿上这些忠可堂士兵的着装,骑上你们的马,和我身后的这些兄弟一起,扛着忠可堂的破败之旗,佯装成逃兵,朝这二次进攻的忠可堂军队迎去!”
“哦?这……这是什么意思啊?”
“照常来说,他们对待逃兵的手段,应该是就地处决……但只要让我们的士兵在即将和他们的大队会合时,举着军旗调转方向,一同朝余川攻来,那么这个时候,逃兵就不算是逃兵了……反正这一仗迟早都要打,到那时,这些士兵只要卸下忠可堂的制服,拿刀回头,又是一名能杀敌立功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