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凝看累了书,瞧了一会屏风,便把书合盖于面容上,想着戏文里的句子。
厅堂已经无了福康安的声音,嫣凝便猜测着他已走了,竟丢下戏文,肆无忌惮的用遮在身上的花簇锦被掩面痛哭起来。
来这里两年,却是整日的提心而过。有了夫君,也是她人的夫君。若是腹中有了至亲骨血,那才真是自己的。
可将来,不知何时回到了自己本原生存之地,福康安可舍,那自己的骨肉呢?岂不是带不得,弃不得。不知归期在何时,这漫漫长日,她怎么渡?
福康安长久在身侧,她的一颗心可安下。但她人的夫君,又岂容自己独留。
哭了许久,耳旁除了自己的哭声,再无了其他的声响。嫣凝不由得心生了狐疑,若是平日,竹香早已上前劝慰。可今日······
嫣凝把面容上的花簇锦被移去,她本是对着窗子那一边,转了身子便看到福康安坐在身侧正在看她丢掉的戏文。
他早已换了长袍,银白『色』的长袍有着浅淡的凸纹,腰际只垂了一枚圆形翡翠玉佩,玉佩下缀了密密的流苏,用一颗墨绿『色』的玉珠笼聚着。他今日的装束极素,连玉带都是银白『色』,待嫣凝起身后,才看仔细了。他头垂着,嫣凝只能看到他侧面,似昆仑玉般的棱角,大气不失儒雅。
福康安见嫣凝起身,随意找一处丢了手中的戏文,伸手就要替嫣凝拂泪。“真是小女子情重,竟为一本戏文,嘤嘤痛哭!”他怪道,语气中无半点冷意。
嫣凝想他定是可以看懂这戏文上的内容,可却无动于衷。想他手上斩杀人命无数,又怎么会儿女情长。
今日福康安对蝶翠细心交代的话语萦回在嫣凝耳畔,不由得胡思着,芴春那样娇弱诗情的女子,他与她在一处,是不是会换副面容?
嫣凝把脸别过去,躲了福康安伸来的手。他也不恼,反手把想要离开暖榻的嫣凝箍在怀中。
嫣凝被抓的动弹不得,只得呜咽着一语,“芴春倒不是这样的小女子,你何不去她那里!”
她一语像是提醒了福康安,他松开了禁锢着嫣凝的手。扶她坐稳,皱着眉头轻叹了一声,“膳食已经温在了炉子上!”而后便扯起长袍离去。
嫣凝忽地被放开,觉得身上冷风直灌。令竹香放下水精帘上的幕帘后,仍是觉得冷风嗖嗖,又令她垂幕帘。
竹香看了一眼,垂着的幕帘,担忧的看着失神的嫣凝。
自那日,嫣凝再见福康安时,便是富察府女眷进宫给太后请安那一日。寒月高悬,冷冷的照着府门前两盏水缸大小的灯笼。不知是谁连罪了谁,两处光亮都透着冰澈骨肉的寒气。
嫣凝早早的在府门前等候着。看到福康安扶着芴春款款而来时,心里痴痴的念了一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三日不见,岂不是容颜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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