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囚禁顾深的小黑屋。
少年身上，全是伤痕。
他哭着扑在他的身上，沙哑的声音哭喊着。
“我错了哥，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原谅我好不好？”
褚昱心底一片悲凉，想抱住少年安慰他。
可满身的伤痕，让他无从下手。
尽管这是系统让他走剧情，他没有办法才叫人动的手。
他假装冷眼看着下人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地抽在少年的身上。
他心里没办法冷眼旁观，没办法不心疼。
少年在他怀里不知道哭了多久，他也不知道还要这样混沌地待多久。
突然，少年的哭声停止了。
他垂眸一看，少年突然换了张脸似的，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
可他却很神奇地能够看到面具底下少年那张疯狂的笑脸。
“找到你了，哥。”
冰冷的匕首突然抵在他的下颚，褚昱浑身一冷，如置冰窖。
“为什么要逃跑呢？哥，觉得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这是书里啊，你真的觉得剧情能够这么容易被你逃掉吗？”
脖子处越发冰冷，铺天盖地的恐惧包裹着他的心脏，褚昱浑身一抖，从睡梦中醒来。
入眼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你终于醒了。”
褚昱的脑袋一片混沌，像是慢动作一般，脑袋僵硬地转过去。
在看到那张还有几分七年前的影子的脸的时候，褚昱几乎睚眦欲裂。
“顾……”
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又疼又辣。
随后，身上的所有感觉都在回归。
身体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就像是被撕成了两瓣一样。
但身上却没有那种黏腻的感觉，反而非常地清爽。
强烈的羞辱感笼罩着全身，褚昱怒不可遏地瞪着顾深。
顾深却若无其事地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哥，你的嗓子现在很不舒服，先喝口水吧？”
那张脸上此时扬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人都温和了很多。
仿佛在他醒之前，强迫他的人不是他一样。
仿佛之前他对他做的那些事情，都只是他的一场梦一样。
可身上的疼痛，却实实在在地提醒着他，那根本不是什么梦。
顾深早就变了。
七年前那个单纯怯懦的主角， 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现在的笑容，不过是在他取得了胜利之后，对他的嘲讽。
“这是……哪里。”
褚昱艰难地别开了脸。
眼珠转动了一下。
这显然和酒楼那个房间的布局不一样。
整个房间以大红色为主。
红色的蚊帐，红色的蜡烛，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红色的。
这很难不让人不去联想到婚房。
可一想到这个词，他又觉得耻辱。
“换了个地方，这里更清净，喜欢吗？”
褚昱只觉得好笑。
恐怕不是为了更清净，而是找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让他想逃跑都不容易吧？
看到褚昱脸上挂着的明晃晃的讽刺，顾深也不气恼。
他将手中的杯子再往褚昱的面前递了一点。
“哥……先喝口水吧，你的嗓子太沙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