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惊愕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待那身影靠近,士兵们才看清来者是陈将军,他胯下的战马嘶鸣着停了下来,扬起一片尘土。
闻讯策马过来的陈敬目光如炬,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当他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黑鹰军士兵时,眉头紧紧皱起。
而当他发现其中一个伤者竟然是自己的侄子时,脸上更是露出了惊愕和愤怒之色。只见那侄子躺在地上努力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似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罪魁祸首就不用问了,肯定就是这个脚下还踩着一个黑鹰军士兵的小子。
他打量沈霁霖的同时,沈霁霖也看向他,眉头微皱,心想,军中不是不能驱驰吗?他明明是将军打扮,眼下又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怎么还坏了规矩?
陈敬即刻下马,不问青红皂白下意识就率先指责沈霁霖,“刚来就挑事,怕没人认识你吗?”
显然光是嘴上说说已经无法平息他心中的不满了,见他面生又年纪轻轻,直接把他拿普通士兵对待了,紧接着,他竟然抬起脚来,就要朝着沈霁霖狠狠地踹过去!
然而,沈霁霖迅速地躲开了这凶猛的一踹。这下子可把那人气得够呛,陈敬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沈霁霖,怒吼道:“你居然还敢躲?”
只见沈霁霖干净利落地从腰间拽出了那块象征着他身份的军牌。他将其稳稳地握在手中,然后以一种极其自信且坚定的姿态,展现在陈敬面前。
与此同时,沈霁霖昂首挺胸,底气十足地说道:“承蒙皇上信任,我虽然只是个副将,却是直隶此战主帅祝大将军,也就是说,只要祝大将军许可,这军营里的事我都可以过问和插手。”
他说着挪开了脚,松开被他踩着的那个黑鹰军,继而质问道,“这几个士兵扰乱军纪不说,你作为将领也目无军纪,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偏颇,你们在军营里这么久了,这几个人什么德行,你们心里应该多少有点数吧?怎么一上来就对着我动手?”
听了他这话陈敬翻了个白眼,面带不屑,声音极为粗犷,“嘁,副将?主帅都不管这闲事,你瞎操什么心?祝将军难道没跟你打过招呼,尽量对黑鹰军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吗?”
陈敬说罢,指着周围一圈,被他手指中的人一个个都四处乱看,眼神飘忽不安 ,他收回手,又问沈霁霖,“你看看周围的人,多吗?有谁敢多说一个字吗?”
沈霁霖看着他们一个个低下头的样子就知道,这样仗势欺人的做派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他抬了抬眉,阴阳怪气地笑着问,“军营里是有你这样的将领听之任之、姑息养奸,才让他们嚣张跋扈无所顾忌的吧?怎么?这里面是有你家那不成器又被当做宝贝疙瘩的儿子在吗?来人,拖出去,军法处置。”
照理来说他是可以下令的,可一群士兵们面面相觑,眼神闪烁不定,彼此之间相互推诿着,谁也不愿意第一个上前。
发话的沈霁霖脸色微变,似乎有些僵硬,他紧紧握着拳头,他初来乍到,尚未树立起足够的威信,难以让这些士兵心悦诚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这也太夸张了,并且这些人不是对他实力的不服,而是迫于压力不敢服从他的命令。
气氛本就尴尬住了,一阵嘈杂的笑声突然传来。原来,黑鹰军中那些之前并未与沈霁霖交手的士兵们正陆陆续续地从远处朝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