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得快些梳妆,这三皇子已经带人前来了。”
江流景闭着眼正让着妆娘画着胭脂,外面锣鼓声已经到江府附近,青鸾可见急了起来。
“来得及,你且宽心。”覃清婉为江流景点上最后一笔,抬起细看无碍才让她睁眼,让青鸾无需担忧。
江流景看着镜中自己,满头朱钗,坠得生疼,忍着疼痛回头看青鸾,却见她焦急地两脚尚不能同时沾地,“你也同我听了嬷嬷讲学,怎的比上次还急,前边院门可不一定能进。”
江行舟安排了一批武将在江府门口,打赢了才能进门,而后是江行舟与李谨安,再之后到她院前林素影、夏映水、白钰,凌轻白求着凌太尉也前来助阵,所有人皆是摩拳擦掌,没有一人是想让秦聿文能完好无损的,轻松把人接走,亦或是说……
有彻底搅黄这桩婚事的考量。
外边动静愈加的大,想来秦聿文的迎亲队伍也到门前了。
“三皇子来了,青鸾你还不去做准备,我也得去与老爷汇合了。”
倾身为江流景盖上盖头,“我儿长成,今日出阁,亲长分离,愿你常喜常乐,与他共白头,但若吃了委屈,便回江府,江府永在你身后。”
“好。”江流景喉咙微动,半晌才说出口。
覃清婉动作轻柔地抱住她,江流景隔着盖头看不清覃清婉的神色,却是觉得她应也眼眶发红,不舍她离去 ,但同样,她又何尝不是。
她再一次离了家,只是还好,此次还能回家。
“小姐莫哭,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宜哭泣,何况妆花了现下可来不及重新上妆,小姐可得忍忍。”
教习江流景结束后的林嬷嬷没有依例回宫,而是遵从皇后先前吩咐留在了江流景身边照顾她,此刻看出江流景心情,劝导着她莫哭,江流景也按她所说忍住酸意。
林嬷嬷的确如同秦淮衣所说严厉、为人板正,不同的是她对宫中规矩,皇室成员都颇为了解,在宫中辈分颇高,对待江流景不是那种将她看严,时刻叮嘱她做符合身份的事情,而是会真切地去关心她的,待人宽厚,比青鸾更懂得照顾她。
这是皇后娘娘和太子送她的礼。
李谨安与江行舟并排站着,身后是四列侍从拿着红绸拦得严实。
李谨安上前一步,“三皇子带着杜将军来迎亲可不厚道了,这阵仗可像是抢亲了。”
江府门前拿着棍棒的护卫这才扶着腰进门,走到两侧,形成了一个三角状。
秦聿文身上衣裳尚未凌乱,杜令着一身青蓝衣衫,略显凌乱,气息略微不稳,道:“娶亲娶亲,这可不是把江少卿心中珍宝抢走,若是今日无我这帮兄弟,三皇子未必能娶得皇子妃。”
此话也算是夸大,大家均未下重手,只能算是比划,将人分开就闯进来了。
李谨安挑起一边眉毛,抱胸站着,“这人没进门就称皇子妃了,可问我们允不允了,过不了兄长们掌眼这关,这人你接不回去了,这亲就不成了。”
秦聿文一身红衣,向前抱拳,“请兄长指教。”
眼色还挺快,身为皇子,称臣为兄长,已经是十分谦让敬重,但是这兄长脸色可不好瞧。李谨安用手肘推了推江行舟,好歹是大喜之日,不知道的看这脸色以为要出什么事情呢。
“江府中有一处桃园,我在桃林中寄了一处红绸,若要过我这关,半盏茶时间,将红绸花枝折了带回,过时不候。”
半盏茶时间,单是来回便要消去一半,而这江府中的桃林本就有名的园子大,桃树多,还要在其间找寄着红绸缎的花枝,江行舟这是没有丝毫情面。
“好。”
香是从江行舟话落点起,秦聿文不敢耽搁片刻即刻动身,人影闪动就不在原地。
“诶,有人相助可是不认的啊。”
梅归帆和杜令也想跟上前,被李谨安一言拦住,杜令只得揉着脑袋,发愁看向秦聿文离开的方向。
“这可不好找,三皇子能找到吗?”
梅归帆从江行舟处挪回视线,拍着杜令肩膀,“放心,此事也不难。”
杜令看他的动作,上下扫视,梅归帆歪头不解手放在杜令肩上,看在他是秦聿文的门客心里才忍着没一掌拍出,不过仍是倾斜着肩膀从他手下慢慢挪出。
梅归帆正瞧着香燃烬情况,手下一空,看到离他已经几寸远的杜令,眼中兴味忽起。
“这香折的过短,燃得快了些,应当再加一小段。”
香灰被风吹落,火光星点撑不了多久,杜令拿起旁边的燃香折了一小段,插入香炉,插在将熄未熄的燃香旁边。
李谨安向他身后看了一眼,道:“杜将军莫急,三皇子这不是回来了。”
秦聿文踩着最后一点香灰落下回到离去前站立的地方,将绑有红绸的桃花枝递至江行舟眼前,“兄长请收。”
桃花枝细长壮直,桃花交错排布,花苞伴生,艳艳生辉。
江行舟接过花枝,拿过早已备好的红绸缎替换了原本那条,江行舟右手转动在花枝上缠绕几圈,费了些许时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愿三皇子莫忘此心。”江行舟双手捧着桃花枝,绸缎坠在其中,上绣有比翼鸟,抬头相望,眼眸微动,手中握紧再松开,往前递出一分。
“自是不敢忘。”
秦聿文双手放低,江行舟收回手,桃花枝落在他手中,花枝本轻,他却在落下那刻受到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