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觉得奇怪,老头子好好地站着,哪像是得失心疯的样子。
她站在一丈远的地方,慢慢靠近,迟疑开口:“老头子?”
“你失心疯了?”
林贵辩解,“听他们胡说,我好好的得什么失心疯!”
王老头指着被摘掉顶芽的棉花,摇头叹息。
“老婶子,作孽哦!当初林老哥要种棉花,村里多少人背地里不看好,我和林老哥说了几回让他不要种,他不听劝还是种了。既然种了,咱也没办法,那就好好种,就算收成少也能收到一些棉花。可、可林老哥把好好的棉花折了顶,这是自毁庄稼啊!老天也都要看不过去的!”
林大柱也跟着摇头,“不能作贱庄稼,要天打雷劈的。”
“是啊!林大叔,你赶紧从地里上来,快上来!”
林贵解释道:“我没有作践棉花,你们咋说不通呢?”
“完了完了,林叔真失心疯了,好好的棉花被他糟蹋了,还说没作贱棉花......”
众人纷纷摇头,指责地里的林贵。
林老太心里急啊!老头子这是对棉花着魔了啊!
老念叨着要种棉花,要种出高产的棉花。
“老头子,你快上来吧!咱种不出棉花没事啊,你可别一根筋啊。”
林贵满脸无奈,“哎,你们咋就不信呢!别人不知道,种月季的几家总知道吧。月季为何要把上面的芽掐掉?和掐棉花顶芽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掐了顶芽才能长出更多枝条,有枝条就能开花啊!”
“我家种了月季,的确掐了芽的苗长得更壮实,不过还没开花,不知道掐了芽的能不能长出更多的花。”
“是啊,这么说,棉花也能掐芽?”
“放屁,老祖宗留下来的种法难道会错?”
“可跟着林家种月季的不都说了,掐顶芽的月季长得壮实,月季可以棉花应该也行,说不定林叔还真能种出高产的棉花。”
“林叔老糊涂,你也跟着老糊涂?里正,你说句公道话。”
林大柱左右为难,正要开口,林小满便笑着解围,“里正爷,我阿爷其实也不敢说掐了顶的棉花一定能长出更多棉桃。”
她顿了顿,看向众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和林贵一辈的,小半和林大江一辈,算来算去都是她的长辈。
她一个小辈说话,自是不能太生硬。
于是她走到田间,转过来面对众人,“我阿爷是受到月季掐顶的启发,因此想试一试棉花掐顶到底能不能长出更多棉桃。咱各家各户做冬袄、棉被都要去镇上甚至县城买棉花,如果我们村能种出高产的棉花,以后大家都能自产自用,不比再花冤枉钱。”
“说不定,还能把多余的棉花卖出去。”
“我阿爷和庄稼打了一辈子交道,是地里的一把好手,他既然觉得可以试一试打顶这个法子,想必有一定道理。各位大爷、叔伯都是好心,那且看两个月后棉花的收成,如何?”
“倘若收成不错,明年大家想种棉花,便可来我阿爷这里寻些经验,若是收成不好也没事,最坏总坏不过原本一株只长五六个棉桃吧?”
林大柱捋着胡子点头,“小满说的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万一种成了呢?”
“哪有这么容易啊?千百年来棉花不都是这么种吗?从来没见过要打顶的。还有月季苗长得好好的,偏偏要把最上面的枝掐掉,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月季的寿命。”
林达媳妇皱眉,这些人这是闲得慌。
屁大点事还特地来作坊把她们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