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萧君月踏进这处院子时,沈临渊就已经察觉到了,尽管这人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脚步声与气息,但靠近他时那熟悉的冷香却不曾改变。
“说吧,怎么惹你父后生气了?”
萧君月没有松开沈临渊的打算,就着这个怀抱的姿势,看向跪在地上,表情无辜又讨好的小家伙。
当初在宗亲子嗣里看上萧司珩,就是因为觉得他很像小时候的沈临渊,粉雕玉琢特别乖巧,但现在看来,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珩儿,功课做完了吗?”
沈临渊这意有所指的话,让萧司珩差点没绷住无害的表情,小脸憋得通红,委屈的嘟起了嘴:“父后,儿臣、儿臣做完了。”
“好,谁替你写的?”
萧司珩明摆着不会老实交代,沈临渊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萧司珩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道:“是、是……儿臣自己写的。”
还在撒谎,沈临渊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萧君月赶紧安抚了几句,随即看向萧司珩训斥道:“就你那狗爬一样的字迹,想骗过谁?还有,你们这次做的那篇文章,太傅已经送到了朕的面前,真当朕看不出来吗?”
萧司珩瞬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巴巴的,垂着头不说话。
沈临渊压下心头的火气,沉声质问:“是不是郁砚初?”
萧司珩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惊慌失措来不及掩饰,磕磕巴巴地解释:“不、不是的,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逼他的,不关砚初哥哥的事。”
沈临渊冷哼一声:“被迫或是自愿,本宫自会去问他。”
萧司珩明显是被吓坏了,眼睛湿漉漉的,他祈求地看向自己的父皇,希望他能为自己说两句好话。
结果萧君月却说:“你看着朕也没用,犯错了就得受罚,如果郁砚初故意包庇你,他也跑不掉,谁求情都不行。”
“可是……可是……”萧司珩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眼睛一闭,决定豁出去了:“砚初哥哥是我的太子妃,我要保护他。”
什么!?
沈临渊与萧君月满脸震惊的对视了一眼,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小屁孩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有太子妃这件事他们怎么不知道?
“珩儿,有些话不能乱说,你知道太子妃意味着什么吗?”
虽然沈临渊觉得现在跟个五岁大的孩子谈论这些太早了,但不说清楚,他不知道这家伙还能干出什么更令人震惊的事。
萧司珩咬着手指,眼珠子转了转,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知道,就是一直陪着儿臣的人,砚初哥哥会帮儿臣写功课,也会教儿臣练武,太傅生气了,也会替儿臣求情,还有,儿臣晚上怕黑睡不着,砚初哥哥就会陪着儿臣一起睡,这么好的砚初哥哥,儿臣要永远跟他在一起。”
这番话听下来,沈临渊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而萧君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临渊侧眸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你的好儿子。”
萧君月笑得更开怀了,凑过去亲了一下沈临渊的脸颊:“说的好像不是你儿子一样。”
沈临渊忍了又忍,最后只能轻叹了口气,看向还跪在地上的人,语重心长道:“身为储君,你该明白什么是责任与担当,如果连课业都要别人替你,你要如何担起渊国未来的重任?”
萧司珩惭愧地低下头,沉默许久,俯身一拜,诚恳道:“儿臣日后定当用心学习,不会再让父皇与父后失望。”
沈临渊颔首:“念你初犯,父后便不重罚了,回去闭门思过,明日重新交一篇文章给太傅,有什么不懂的,父皇与父后会教你,听明白了吗?”
“是,儿臣告退。”萧司珩再次叩首,随后起身离去。
萧君月这才松开沈临渊,拉着他的手,一起朝外走去,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你知道我此生最遗憾的事是什么吗?”
沈临渊心里知道,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萧君月继续说:“我们本该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会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度过幸福美满的一生,而不是差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