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幕，至今想来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为了凌家，她不能退缩！
无论如何，今天都要为凌家争取一个结果！
凌玉深呼吸，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惧，坐到了江川面前。
她咬着下唇，鼓起勇气，率先开口。
“江先生，关于凌家……您……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可否……给我一个准信？”
江川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凌玉那张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小脸。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凌玉。
“我还没想好，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希望我怎么处理凌家？”
那轻飘飘的语调，落在凌玉耳中，如同一记重锤。
凌玉脑海中千回百转，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决定凌家的生死存亡，也决定她自己的命运。
良久，她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抬起头，迎上江川那深邃莫测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凌家……凌家必须存活下来！”
见江川不置可否，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凌玉咬了咬下唇，牙齿几乎要陷入柔嫩的皮肉之中，声音因极致的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
“江先生，只要您能放凌家一条生路，哪怕以后凌家成为您麾下的一份子也可以。我们必定会唯您马首是瞻，每年都会将家族盈利的大部分，作为分红奉上！”
江川挑了挑眉，依旧没有言语，只是那眼神中的玩味更浓了几分。
凌玉的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这个条件，还不足以打动眼前的男人，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眼中闪过决绝与痛苦，声音却陡然坚定起来。
“如果你还是无法消气……那么，我恳请你，扶持我成为凌家家主。”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凌迟自己的内心：“我会亲自将我父亲凌啸天赶出凌家，让他永世不得踏足凌家半步！至于他……他在外面的下场如何，是生是死，我……绝不过问！”
这话，无疑是清晰地表明，她可以接受凌啸天用他自己的命，来偿还当年欠下的血债。
而她自己，从今往后，便是江川手中一枚彻头彻尾的棋子，再无半分自由可言。
“呵……”
江川低笑出声，那笑声冰冷而嘲讽，“有意思，真有意思。为了活命，为了凌家，连亲生父亲都能舍弃。凌玉，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狠得多。”
凌玉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锥心刺骨的疼痛。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楚。
她强忍着泪意，声音嘶哑：“我父亲他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这是他欠下的！”
江川看着她那副强作镇定，实则早已濒临崩溃的模样，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旋即又恢复了惯有的淡漠：“好，就按你说的办。”
“什……什么？”
凌玉猛地抬头，瞳孔骤然一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怔怔地看着江川，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答应了……他竟然真的答应了！凌家……凌家有救了……可是父亲……
是该喜，还是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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