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玉心中杂乱,她想不明老天为何要让她一次次遇到此人,即便她刻意装作视而不见,嬉笑嘲讽,以及冷冷无情,却还是赶不走他。
怀灵儿三月,她便来到了合顶山上,至今已过去了很久,当她瞧见那曾经那熟悉,心动的面容竟也觉得陌生。他蓄起了不长不短的胡须,那胡须令他增添了若干沧桑,仿若在蓬勃的年华里历经了重重跌宕,甚至连那一双长眸都不一样了,变得更为深沉,幽暗,一眼望不到头。
峣玉想起她之前的那个梦,她初下合顶山后,重回二人相遇的旧地,暗夜凄迷,他来寻她了。
如若是那时,也许她会毫不犹豫投入他的怀抱,重新回到那个畏畏缩缩,仗着他的宠爱无法无天的峣玉,他定然会帮她背负一切,包括那心中深藏的苦痛和害怕。
可那不过是她的一个无聊梦罢了。
峣玉巴不得此刻也在做梦,只要一睁眼,他的脚步声便没有了,那模样便化成了一片虚无。
可是偏偏不是,秦岂就在她身后,他不停脚步,她便一直漫步目的走着,而她只要在行走,身后的人就一直跟着她。
可是他却倏然不见了,峣玉环顾四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走到一块硬石旁,将身子压在实华身上不停打呵欠,身上的衣裳早在不知不觉中干掉,她身上的寒意也去除一些,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时,天色已是一片黑暗暗,她身旁正燃烧着一个小小的火堆,那火苗将她的身子烘地发暖,此外,她的身上还有一间黑外袍。
峣玉眼色一变,将其丢之一旁,并用泥土将那火焰压灭,又牵着实华走远了些,而后在另一视野开阔处瞟着夜空的星星。
其实那星星点点的光芒也没什么好看,尤其是在无聊发闷时更不觉得美妙,顶多算得上璀璨耀眼罢了,她并不觉得有趣,只不过眼神正好呆住了,即便是肚子叽里咕噜的饿嚎声都令她无法回神。
时间又流逝了好一会儿,峣玉终于眸光一动,站起身来,准备自己生火烧饭,可是哪里会有干柴,地上的都淋湿渗了水,那人也不知如何做到。
算了,她也不想了,便将那泡了水的包袱从肩头取下,将那湿冷的干饼送入口中,虽难吃却能填腹,峣玉一口口强硬咽下,而后又拍拍腹皮,再次将手钻入郇劜厚厚的绒毛中。
只是眼色一深,又猝然起身,走到那不远处的身影面前,冷冰冰说:“为了无辜人命,小人愿与东仁大王共商对策,早日结束战乱。”
秦岂没有纠正她的称呼,只是神色认真看着她,说:“玉儿姑娘肯为我东仁百姓思虑,自然是感激不尽。”
他的话同样也没什么温度,如此便合了峣玉的心意,如此无疑能减少窘迫的状况,她求之不得。
峣玉便坐了在冷冷的地上,沉沉说:“周紫的郇劜兽约莫上千头,端容统共杀死了差不多七八十头,所以郇劜战斗力依旧十足强大,绝不可小觑,不知大王可曾见过郇劜吞噬人心肺时的场景?”
秦岂摇了摇头,说:“我并未见过。”
峣玉瞧见秦岂的眼眸落在实华身上,随手摸了摸实华的脑袋,接着描述说:“周紫的郇劜大军在战斗时,可算得上一支先锋部队,那野兽体型壮硕,皮毛坚硬,便是锋利的刀刃都无法轻易穿透,它会准确咬住人的心肺,对手逃走的几率极低,郇劜兽还可日行千里,比那最良的宝驹都厉害上几倍。所以,大王明白了吧?若非用极端特殊的法子,根本斗不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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