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谢夫人发话,便示意守在身侧的婢女将谢夫人带下去,关上了门。
床榻上的谢大人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见他气息不稳,谢岷也不敢将谢昭仪已死的事情告诉他。
谢岷道:“父亲,您放心,皇上已将东径一带的军火交给儿子。此事,我会尽快转给淮安王的。”
听言,谢大人面色惊恐,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发声艰难:“不……不……新、新帝……咳咳……”
谢岷心中一紧,担忧道:“父亲,您放心。新帝根基不稳,皇位坐不了多久。淮安王已和朝中大臣联手,往后等到他坐了这帝王,亏待不了我们谢家的。您暂且先好好养病,朝中的事情,交给我即可。”
谢大人满脸焦急:“安、安、安儿……扇、扇子,咳咳……”
谢昭仪的闺名中有个“安”字,谢岷脸色顿了顿,安抚:“父亲,您是知道的,长泽长公主无才无德更是无颜女。安儿这般温婉贤惠,自然深得新帝欢心,她在皇宫中尚好,您不必担心她。”
“扇、扇子……”谢大人特意强调……
“什么扇子?可是您桌子上盒里的圆扇?那副新帝赐给母亲的吗?上面的百鸟图母亲很喜欢,父亲,您不要再想这些琐事了,您的病要紧。”
“放、放……”屁!
那个“屁”字还未说出来,谢大人两眼一翻,再一次晕厥过去。
“父亲!父亲!来人,快叫大夫!”
谢府中已乱成了一锅粥,直至谢大人的病情安稳下来,谢岷这才松了一口气。后便将运往东径一带的军火调了包……
蔺崇将谢府一事详细地说与眼前年轻的帝王,他眉目温润如玉,微微低笑:“将军火调回来,东径一带是东临的边境。少了军火,被他国有机可趁,会波及我东临百姓安危。”
“是!”
君未阙低睫看了一眼身侧的奏折,手中朱笔停了又停,蔺崇见他这幅模样,抽了抽唇角。
他面无表情地提出建议:“皇上,您可以将奏折搬到清华殿批阅。”
君未阙微微摇头,支颐轻叹,弯唇道:“不可。有皇后在,朕会分心。”
被强行塞了一口什么的蔺崇:“那,您可以暂且放下公事,歇息一会儿。”
那人眸光波光粼粼,搁下朱笔,颔首道:“那便去清华殿。”
蔺崇:“……”
……
清华殿。
霁蓝釉白龙纹三足香炉袅袅清香散出,曲儿听到脚步声传来,抬头见来人,福了福身子,识趣地退了出去。
那人靠在贵妃椅上,青丝柔软垂落,眉尖冰凉绝艳,此刻看上去有几丝慵懒。温凉修长的长指搭在竹册上,大抵是知道了来人,长睫微动,便没有了什么动静。
反倒是那只海东青,欢乐地扑腾了一下,屁颠颠地迎了上去,落在了君未阙的肩头。
君未阙唇畔含笑,看了一眼海东青,温眸微沉。
感受到他走进,颜以寒放下了竹册。
君未阙扫了一眼那竹册,温眸蓦然危险地微眯起,嗓音温软:“寒儿在看什么?”
面如冠玉的脸上,仍是温和的浅笑。
颜以寒抬睫,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单刀直入,淡声道:“君未阙,我要去一趟北朝。”
君未阙眸子微凝滞!旋即,唇线抿紧,却豁然勾起一抹柔软的弧度,应道:“……好。”
他扬手环抱住她。
肩头的海东青因他这大弧度的动作,惊得飞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