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总兵大人……您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理解……”
若不是碍于身份,净极恨不得上去逼这人把话说得再直白些。
“嗯……如何在直白些呢?”
霍英宁思考片刻,觉得合适,方才答复道:
“意思就是,其实我不知道你是谁,也并不确定你是否带着那张颇为逼真的‘第二容颜’,所有的所有,只不过是我个人的臆断罢了。”
“这……”
没等净极脑袋转过来弯儿,霍英宁继续解释道:
“你的那张面具,掩盖地很好……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只是我长期搭弓射箭,观察力过人,这才在你鬓角皮肤与面具的连接处发现些端倪,但其实,若是正常人有情绪波动,颤动着面颊,那个位置也会出现些类似的褶皱,所以我才凭自己的直觉下了这般猜测,反正赌错了,又不会又什么后果。”
“我去……真是看出来的?那您能看出来,别人就不能……”
“我能在百丈之外精准地以箭封喉,且不论实力,就观察力而言……你觉得,合格吗?”
“岂止是合格,百丈之外以箭封喉,这说是神力也不为过啊!”净极夸赞的同时,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倘若这总兵大人说的是真的,那这实力未免也太吓人了。
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张大弓,这话,自然也不像是假的。
“过奖了,但话说回来,我这种观察力,都且是借着点小小的端倪,进行推测臆断,那你说除了我,又有几多人会怀疑你这副假面容呢?”
“当然没有了!我想就算阚刑,若不耍些手段,但从面容上分辨,都辨不出什么来!”
听到这,净极是打心眼里的舒心,起初他还以为问题出在这不靠谱的冥霄给的面具上,结果,这碰见的第一个人便拥有着过人的眼力。
运气,也不知算好还是坏呢。
“我懂,你身为忠可堂眼中的长钉,无论做什么,身处此地,该用些手段隐藏自己,所以……放心吧,我敢保证,在战线一带,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忠可堂的境内,能认出你身份的,不会超过一只手。”
“呵哈……那我就宽心了。”
“而且我想,你总不会傻到同那些眼力高深,经验老道的那些老滑头们面对面谈话吧?”
“哈哈哈!我还没嚣张到那个地步!总兵大人,您还真知道我在担忧些什么!我也说句实话,要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早就自曝身份了。”
“可是你现在,又和自曝有什么区别呢?”
“啊哈哈,事情虽然是这个样子,不过总兵大人,我总觉得您还是谦虚了,估摸着您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份,而且还用各种听起来颇为合理的理由忽悠我,不然,怎么会在一开始就把所有的士兵请出去呢?”净极眯着眼睛微笑道:“我想,该是怕那些兵兄再同我闹出什么误会来吧。”
“是,也不是。”霍英宁攥起茶壶,推盏亲自为对座的二人满上了一杯:“看这位与你同行的姑娘一脸醉醺醺的样子,先喝一杯解解酒吧。”
“是也不是?”
霍英宁笑着解释道:
“我的年龄也不小了,没必要句句都同你开作玩笑,我没看出你的身份是真,将我的下属们请离也是真,而我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其实是为了保护他们。”
“保护他们?”净极不禁乐了出来,他真没想到这总兵大人的话还怪有趣的:“可是……看当时的情况,这营帐里面看起来更需要保护的,好像是我吧哈哈哈。”
“要论我的内力,在七等的行列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你们两个刚进营帐之时,我便察觉到了你们身上过人的内力反应,若是事情真的闹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这小小营帐中的后果,你可想而知。”
“啊这……真的有这么吓人嘛?”
“嗯,在我无法判断你们身份的前提之下,为了避免涉足这条险境,我只得将这些无辜的将士们暂时遣散出去,一边同你周旋,一边想办法套出你的身份来,毕竟你身边的这位姑娘……耍起酒疯来,我兴许也拦不太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