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起来了?”
净极虽不是学医之人,但也清楚,什么病在短时间内突然起势,那定是有外因干扰,或是外来人携带病种,或是有人恶意下毒。
“这什么病总得有个过程吧,怎么就突然起来了?”
“不知道啊……本来还好好的,结果那天早上一起来,那各个医馆便瞬间爆满,路上皆是乱跑着的求医不得的百姓……见此情形,我们官府便一边派人管控镇压,一边调查病因,结果病因没找出来,死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听后,净极心是咯噔一下。
“这病还能死人?也就是说……刚刚抬出去的……”
卫兵沉重地点了点头,解释道:
“没错,刚刚抬出去的都是救治无效的死人……这几天下来,已经抬出去上百人了,现在官府没有治疗的明确办法,只能维持现状,或是减缓这病所带来的影响,可若是再这么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卫兵摇头道:
“没查清楚,但听那些医师说,这次的疫病和医书所记载的所有疫病都有些不同,而且传染性很强……剩下的我也不清楚了,你要想知道,就得问问那些医师了。”
“这样啊……”净极点着额头,连连叹气……合着现在这疫病还尚且没有医治办法,若不幸感染,可就糟糕了。
兴许白姑娘在这,还有些办法,但曲知离这儿是八竿子打不着地远,净极还不知道白姑娘的其他住所……相当于这便是一条死路。
“既然你不知道,我就不硬问了……不过,我好奇,发病之后可有什么明显的症状?这样,我也好离那些有发病症状的人稍稍远一些。”
“嗯……症状,一开始,四肢末端,也就是手脚、手腕、小腿上,会起一些密集的小红点,这些小红点会在很快的时间内朝全身遍布,”
卫兵联想到这发病的模样,似乎很是恐惧,说着说着身体竟开始颤抖了起来:
“红点不仅疼,还会向外冒血,若不及时救治,三个时辰,这些红点便会糜烂,并且会相互连接,直到整个身体的表皮都被这些腐烂的创口给覆盖,极其地惨不忍睹。”
“这么严重啊……”净极听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甚至对于进城这件事,都有些怂了。
“让一让,让一让!”
那卫兵的后方,突然推来一辆载着尸体的平车,而卫兵还未从刚刚的讲解中回神,碰到了车头,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卧槽卧槽!!”
这不跳还好,一跳,那腰间刀柄上的弯钩直接勾住了盖着尸体的白布,白布随着卫兵一同跳离,那尸体霎时间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伴随着一股直冲天灵盖的腥臭味,见了尸体的全貌,净极直接怔在了原地。
那尸体皮肉腐烂,五官更是模糊到了一起,浑身皆是黑红色的烂痂子,痂子周围,还在渗着少量的黄、红相掺的鲜血,这些痂子浮在尸血之上,好似给这具尸体添了一副皮甲,在尸体上晃晃悠悠地,仿佛随时都能揭下来。
“呕——”
这味道太冲,再结合这尸体的惨状,净极直接干呕了起来,连连后退,反正离这东西是越远越好。
“快盖上!快盖上!”
那卫兵看见自己惹了祸,也不顾身体的不适,捏着鼻子就把那白布重新盖了上去,还挥手示意着推车的士兵赶紧离开此地。
片刻后,这卡口方才归复了安宁。
再看地上那一片片黄红相间的印记,净极知道,这些便是先前那些尸体经过所流下来的……那城中岂不是更加地不堪入目……
“特么的!”净极看了眼八卦图,见指针的方向依旧没变,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怒骂一通:“这水坎圣物的持有人是谁啊,这么大的疫病,还在这兰摇城里面待着,脑子有点东西吧?”
“呕——二位赶紧进城——呕——这卡口搬尸体的频率很高——呕——莫要再让大人沾染了晦气。”
“好!”净极深呼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而后拉起缰绳意图穿过卡口,他就不信了,这么大的兰摇城里面,就没有一块儿干净地方了?
可他拉着拉着,却发现,这马儿突地不动了,他怎么拉,马都站在原地无动于衷,至此,他赶紧松手,生怕把马给勒坏了。
回头,竟不是马在抗拒,而是芜青雁一手捂着口鼻,一手紧紧拽着缰绳和他角力着。
“芜青雁,你要干嘛?”
“你先别进城……你让我下马……呕……”
只见芜青雁满脸尽是惊恐和委屈,连眼眶都被些许泪水浸得红润,待净极松手后,她连忙将那只手盖在另一只遮掩口鼻的手上,生怕一只手不足以遮挡这股恶心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