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平安冷静思考一下,缓缓走向了门口。
“臭小子,在干什么去!”何老疯子刚思考得暴跳起来,从后面喊道。
“师父,我还有事!”邹平安头也不回,扶着石壁步履蹒跚下楼。
“那你小心点啊,要是手臂有问题回来找我!还有给你的东西要继续练。”
“最后最后,只有我才是你师父,其他人不是!”何老疯子喊到最后,着重点了一下自己的地位,生怕邹平安跑没了人。
邹平安踉踉跄跄,跑出玉舍塔。
山间的天气冷冷暖暖,这恐怖的世间仿佛掉在风中,吹得飘来飘去,没了草长莺飞!
邹平安提了提松松垮垮的精神,低头按了按脑袋,一双眼眸被光照着,眼角的血丝迟迟没有消下去。
灰白染顶,披头散发,玉面阴郁,左右瞥看,一身白衣难掩五爪兽臂,一举一动如游魂野鬼。
众人看到他如见豺狼虎豹,唯恐避之不及。何处就是出了名的混世疯子,他拜他的门下认了师父,练个灵术把山给炸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说不定啊,他比疯子还疯,比魔还要混账。
虽说宗内讲究人各有命,就像是冯云堂之流,即使是世家子弟,找不到人依旧没有办法。但是杀人放火,毁天灭地还是会被人在意的,至于怎么在意也不是他们说了算。
这,可能看命!命好,就没事!
砰!砰!
邹平安捂着心口听着心跳,一路走去,从天照玄武门的大道上走过,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惹得一阵骚乱,周围人议论纷纷。
“老板!”熟悉的声音听着是小黑,她倚在赏金阁门前的柱子上,气呼呼的盯着蹲坐在台阶上的胡三。
胡三一个人,坐在赏金阁的台阶,旁边的长队也视若无人。他好像在等着什么人,当看见凄惨走来的邹平安,猛地起身。可邹平安走到了天照玄武门,胡三也没有动一步,只是淡淡说道:“我看人,果然向来不会错!”
……
邹平安撞在粗粝的树干急忙喘了几口气,右臂鳞角张合气音爆开,焦躁的鲜血从手臂攻上心头,肩膀处的撕裂感若有若无,隐隐作痛。
渐渐地,他嘴唇发白,山峰有起伏,路总会有尽头。
暮色沉沉中,斜长的影子被拉得很扁,拂过山头的声音一跌扑到一片树林上。
原来的住处与其说是夷为平地,不如说是流星坠落地面,从那炸出的一洼凹陷处往周围看,丛林倾倒,山间的风都在这里肆无忌惮,大声哭嚎,听着就让人心烦。
挽发半扇的背影静待着,看着出神,沉默良久也没有作出什么声音。
林间的路还和平常一样,并不好走,邹平安撞来撞去,身上的衣服也变得剐蹭出长短不一的口子。
山崖上的石块掉落,颠沛流离的浮萍被卷入下陷的雾气里。
沉下去的目光,捞不到任何的东西,只有不见底的深,淡薄的云层盘踞着一片漆黑。
此刻,心头颤着一揪,像是在跟他开了玩笑。
邹平安气闷,苦恼着也笑了,他回头看向不远处,缓了一口气,又撞来撞去地跑去,看着丰茂的树叶掠过身旁。
转眼间,邹平安冲出树林,一个不小心跌倒在了山道上,他狼狈不堪的起身,惹得路上的二三人嘲笑一通。
身上的刺痛如云烟轻飘飘,与之相比,远处娇弱的哭声更加动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