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双方也并不是很满意徐摛这次的处理。但是想到闹过这一次就让两边都吃了点小亏,再闹下去如果牵扯出更大的事情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每天在大殿上说什么“圣上英明”、“太子英明”的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实际上最聪明的还得是这群人。
他们上能获得皇帝的信任,稳坐高位;下能震慑朝臣,奴役百姓,满足他们作为士族的威严与特权。
而面临政敌,他们也能懂得见好就收。虽然每天睡前吹蜡烛都希望吹的是政敌的命数,每天早上上朝第一件事就是看看糟老头子死了没,但他们会很聪明地在触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之前就收手,绝不因小失大。
在一个王朝中,一家独大是不可能的。朝臣、外戚、宦官本就是一个王朝中不可或缺的三部分。现在外戚中丁道迁去世,董当门斩首,范淳被贬斥,其余皆不成气候,矛盾就集中在宦官和朝臣之中。
而朝臣之中,又细分有几种矛盾:文臣与武将之间、士族和新贵之间、旧太子党与新太子党之间……种种矛盾错综复杂,甚至不是浸淫官场多年的森就很难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
以刑部和大理寺的矛盾为例,粗看是沈约提携的刑部官员,与到溉提携的大理寺官员之间的矛盾,其中还掺杂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因。
就如唐逸宁和到溉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唐逸宁是到溉的孙女婿,夏侯夔的大哥夏侯亶是到溉的女婿。而赵鸣的父亲赵尚书是实打实的文臣世家,赵家虽不敌河北袁氏四世三公,但祖上在司马朝、苻坚朝、南宋朝都出过公卿。谢家更是清流之首,谢安石隐居深山多年一出世就为丞相更是一桩美谈,这就牵扯出文臣武将之间的矛盾。
还有,陈宵家中并没有出过什么高官,虽然有几个臭钱,也在老爹那一辈就挥霍光了,现在更是背负着谋害老夫人而被赶出陈家的骂名。陈家还算得上新贵,陈宵就连寒门的门都难摸得着。这样的身份即便是在以夏侯夔为首的一派中也是倍受排挤的,更不用说谢杳这样的天之骄子会怎么挤兑他。
若是提起唐逸宁和赵尚书都是沈约的学生,司马家和夏侯家还有姻亲,这就更让人费解了。
魏晋以来朝中高官被世家大族垄断,“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可谓切实反映了社会乱象。
一本《静明经》手抄要耗费一百余页纸,一块墨。单是这两样就至少五百钱,更不用说书籍的装订、保存,还有如何获取到原本。借自然可以借到,也要有人脉关系,且能够识字,除非是吃喝不愁的人,寻常百姓在劳作之余根本没精力抄书、背书。
可是不背书,就没法融入士大夫的清谈行列。不识字,连举孝廉的资格都没有。就如同西汉名臣朱买臣,被举孝廉的时候他和妻子因洪水流落到异乡,连爹妈都没有,怎么孝廉?但因为他酷爱读书,平时背柴时也手不释卷,凭借自己的好文采成了孝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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