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您之前吩咐的事情办好了,人选的都是咱们老家的镖局,都是知根知底家小俱全的。”赵大管事见少东家又气鼓鼓的出来了,自然而然的低下头观察地上的青石板。
东家哪里都好,就是爱逗女儿,少东家每次从家里出来都像是充了气的。
岁懋点了点头,等着赵大管家的但是。
若是事情顺利,他也不会找过来。
“但是,有一家出了点问题。”赵大管事的但是果然来了:“一家镖局的老镖头今年六十了,不适合再走这么长线的镖,这次来的是少东家,但是那少东家……”
管家的话点到为止,岁繁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子英雄儿子蠢蛋的事情太过常见,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她娘亲那么幸运生下她这么好的孩子的。
“人不行,送一笔盘缠让人回去就是了。”岁懋不甚在意这种事情。
赵大管事为难:“我倒是这么想的,可那位口口声声说老镖头和当家的有旧,曾经帮着救过玄衍先生。”
赵大管事当年还没进岁家,自然不知道这桩旧事,可既然人家说了,他就不能不将事情放在心里。
毕竟做商人、尤其是大商人就讲究个名声,这忘恩负义的名声传出去,以后两位当家的出门见人都不好意思。
岁懋略一挑眉:“我倒是听说过这件事。”
娘亲偶然间也和她提过当年父亲的遇险的事情,说是就在她刚出生的时候。
可更多的,娘亲也就没说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岁懋也没有多问的意思。
可如今,竟然有人用这“恩情”来找上门来了?
可笑,难道他们当年没给银子吗?
岁懋神色冷了下来,语气倒是越发平静:“那就带我去见见,这位岁家的救命恩人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想凭着这所谓的“恩情”讨好处,是看不起她娘亲还是看不起她?
岁家下辖的客栈中,一个三十来岁的草莽汉子坐在一处包厢中,唾沫横飞的和其他大他一辈的老镖头们吹嘘着什么。
其他老镖头俱是神色冷漠,看向他的眼神中更带了鄙夷。
那人只是贪婪鲁莽又不是傻子,如何能看不出旁人对他的排斥?
他重重的放下精致的酒盅,骂了句这玩意儿喝到下辈子都不过瘾,才一抹大胡子嘿嘿一笑:“各位长辈也别用这眼神看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得了岁家的雇佣自然什么秘密都保守得。”
“可那岁家的大管事却是狗眼看人低,看不上我个年轻人,我自然要使些手段!”他冷笑:“人都活不下去了,谁还在意那什么秘密?”
几位镖头这下连看都不想看他了,保守秘密是他们这行最紧要的事情,若是秘密都不能保守,谁还会用你?
至于这小子用秘密要挟而来的生意?
他有命拿到,也要有命去花报酬才行!
听说这次是走水路,找个江心将他们一扔,这些人骨头渣子都得被鱼给吃个干干净净。
一众老江湖不屑于和这死人说话,那汉子眼中闪过暗恨,冷笑道:“我知道诸位在想什么,可今儿我不管这单买卖有没有我的份,可钱我必须得拿到!”
他也是被逼急了,前些年沾了赌,家产如今都被他败坏个差不多了。
这次他爹为什么不能出来?练武的汉子六十岁也不至于不能长途跋涉,归根结底是被他给输了祖宅的消息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气中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