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涂艺珂慢慢转身,回向屋里。
她忽然觉得非常疲倦,就好像是一个人行走在荒漠里,满眼都是无边无际的风沙,无论朝哪个方向,都走不出那座囚牢。
关于爱情,她觉得自己已无路可走。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她蹲在地上,双臂环住身子,低声啜泣。
声音由小变大,她的身子也渐渐颤抖起来。
黑暗中,影一无召却擅自闪现出来,默默地站在她身旁,无声地陪伴着她。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宽慰伤心难过的主子。他的人生字典里,只有“服从”二字。
良久,涂艺珂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哽咽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影一摇摇头,他判断不出错与对,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死士来说,他们从出生起,就没有机会拥有分辨的能力。
涂艺珂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释然的微笑,她轻声道:“他都已经不把你放在心上了,对错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就当是做了一场令人感动的梦吧,等明天醒来,美好又会如约而至。
感受到她的身上散发出轻松愉悦的气息,影一又闪入了暗中,仿佛不曾出现过。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身影落下,紧接着,那身影跪在地上,道:“主子,事已办妥,乌明朗大怒,还企图对属下出手。另外,属下按照主子你的吩咐,暗中给二皇子送了信,二皇子他过得不是很好,好在得了乌日娜的照拂,日子虽清苦些也能好好活着,还有张妍因受不住漠云的气候,自杀了。”
涂艺珂已整理好颓然的心绪,听着空青的禀报,她站了起来,慢慢地坐下,大脑同时飞速转动,声音有些嘶哑暗沉,道:“我们光明正大地将尸体送回去,他岂能不气?怕是想杀了本宫的心都有了。把这事传给皇兄,他知道该怎么把握时机。至于二皇子,人各有命,机会我已经给了他,他若不能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往后也依旧是被人宰杀的命运。”
空青诚然垂首,盯着饮了一口茶水的主子,迟疑道:“属下回程时,无意中得知楚天阔去漠云向乌明朗讨要蒙托尸体的事,他带走尸体后,在半路遭到劫杀,却被一黑衣人救下。属下无能,查不到救他的是何方人士。”
涂艺珂的心沉了下去,最近她被这些神出鬼没的人扰得心神不宁,她的眸子里满是寒气,不耐烦地道:“查,掘地三尺也要把这批人揪出来,本宫就不信,他们真长了翅膀,能逃得出本宫的手掌心。”
“是。”空青应道。
***
冬日的清晨,纵然有阳光,也能感觉到空气里缺了些许暖意。
被这刺眼的阳光打扰,涂艺珂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整个晚上,涂艺珂都没睡着,躺在床上,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白槟瑜的面容,在梦里,他一句话也不说,她却能从他受伤的眼睛里看出了控诉。
那么,他究竟在控诉些什么呢?
她想不通,索性不再想了。
空青进来伺候她梳洗。才刚刚漱完口,就有一个消息传到涂艺珂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