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宁府的书房里,宁哲的父亲刚刚砸碎了第三个瓷器,怒目看着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一脸倔强的儿子。
再次问道:“你就是铁了心要娶那许大姑娘是不是?”
“是!”宁哲斩钉截铁地回道。
宁子安气得随手拿起紫檀木雕花笔筒就想砸下去,万幸他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想起它的价值,终是舍不得为这逆子毁坏爱妾送的东西。
他将那紫檀木雕花笔筒轻轻放下,长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致远啊!我理解你要续弦的心,那许大姑娘的家世确实也很好,人除了年纪大点,也算得上花容月貌。可是,娶妻当娶贤呐!”
“她,她这么多年都没能嫁出去,可见当年她那未婚夫婿没有乱说,她就是不堪为一家主母。”
“况且,今日在承晋王府她当着众人的面被那赖三搂搂抱抱,这般有失名节,你将她娶进门,你让我们宁家的脸往哪搁?”
“你往后的路还很长,何必为了个女人让自己一辈子被人笑话?你二娘的娘家侄女乖巧清白,你看不上。唉!你呀,怎么就突然糊涂了?”
宁哲听到父亲居然还想一力撮合他和那贱妇的娘家侄女,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怒火,但理智很快就将那团火气给压下去了。
他尽量声音平和道:“父亲,孩儿心意已决,非许文秀不娶。而且,我今日也当众承诺过会去徐家提亲,你却要我反悔。如此言而无信,岂不更会成为他人的笑柄吗?”
听到儿子这般没有商量余地地忤逆自己,宁子安快要维持不住他那慈父形象了。
“你,你不经父母同意便在外自作主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宁哲听后,抬起头,目光清明地看向一脸怒容的宁子安:“父亲,你忘了吗?七年前,我离京赴任不肯娶夏姨娘的表妹时,你就当众放过话,我的事你决不会再管。而此次,我要娶许文秀一事母亲也是同意了的,父亲你为何出尔反尔?”
“逆子。”
那紫檀木笔筒终究没能避免一摔,宁子安没想到儿子竟然会重提当年的旧事。
他确实有些后悔自己当年把儿子逼得太紧了,虽说这里面有他爱妾夏彤的坚持,可彤儿也是因为太心软了,看不得无依无靠的表妹要被家里嫁给浪荡子,才急了点。
况且,自己儿子当年被五通大师批命的事,都在京城传开了,根本找不到门当户对的贵女了。
毕竟天生的克妻克子,孤寡终老的命。哪家会想不开把女儿嫁给她?
而且,彤儿的表妹虽是家境败落了,可她的叔父好歹也是个六品的知事,且品貌俱佳,真不算委屈了当时的宁哲。
所以,宁子安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满脸失望地看着宁哲:“你终究是受你母亲影响太深了,即便是好事,你也会厌乌及乌。你去祠堂跪着吧!什么时候······”
“你凭什么罚我的哲儿?”一道洪亮的女声自门外传来。
“吱吱!”
门被打开了。
宁哲的母亲黄氏带着一群丫鬟仆妇声势浩大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