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这么说我?”平章将浓眉一敛,语气中满含斥责。
“你本就是这样的人,有何不敢的。”花腰瞪着她,袖中的手微捏紧,在平章怒骂之前,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在指手画脚旁人之前,您不若仔细想想,您与那马奴要如何自处,如若叫王上知道……”
此话一出,平章夫人面上的怒火全然被惊愕替代。
她的心狂跳了两下,目光即刻锁住了花腰,“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花腰见起了作用,心里没有暗爽,反倒有些紧张,捏住的手出了些汗。
她不想多留准备抬步去找惢嫣。
却被平章反手抓住手腕,拽了回来。
那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花腰的骨头,她眯眼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白痴自己查出来的?——不可能!莫不是那赫托!
不!不是那赫托,依那赫托的性子,她知道她算计她的心尖宠,指不定要拿此事怎么对付她。
她跟他的那点子交情,压根就算不得什么。
她知道他向来是狠心的男人,格雅是他的胞妹,被王上逼迫嫁去外朝那天,哭的那样歇斯底里,他偏就无动于衷。
这么想着,平章的心稍稍放下来。
可是不是那赫托是谁?这白痴绝不可能知道此事!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这时,清亮的女音从一旁传来,平章一愣,转头瞧见惢嫣……她心下顿时了然了。
花腰挣开平章的手腕,已经被捏红了,她揉了揉,走到惢嫣身边去。
“翊王妃,昨夜休息的可好?”平章笑眼看惢嫣,语气较之方才简直不要太好。
“托蛮族的福,有幸住在王殿之中。”惢嫣不咸不淡道。
平章夫人心里乱着,同惢嫣也客套不下去,没两句就离开了。
惢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看了花腰一眼,也带着她出了门。
“你们方才说了什么?”
“姑娘猜到啦?”花腰不好意思的笑笑。
“捅破了也好,回去记得告诉那赫托一声。”
“为什么告诉他?”
“我怕你提防不住平章。”惢嫣拍拍花腰的手,“或者找个机会透露给她,就说那赫托也知道此事。”
“花腰明白了。”
昨夜那赫托同花腰说的那些,她并没有找惢嫣证实。二人气氛融洽的聊着天,中途裴厌缺抱着非非出来找惢嫣,瞧见两个姑娘在一块儿就没上去,抱着孩子退了回去。
惢嫣跟花腰聊了不多时,就瞧见那赫托进了王殿。
他当然也瞧见她们,不过并未上前来打招呼。
“应该是昨日的事有了结果!”花腰喜道。
惢嫣瞧着那赫托的背影,颔首。
半个时辰后,那赫托出来,领着花腰回去了。
然后就是南蛮王笑呵呵送裴厌缺出门的一幕,他抱着非非径直朝惢嫣走来。
“如何?”惢嫣丢掉手中捻的草茎,拍了拍手掌,抬手要抱非非。
非非软软叫了声娘亲。
“是炀族。”
“确定么?”
“炀蛮积怨已久,那赫托也拿出证据,确定了。”裴厌缺道。
因为两族积怨,那赫托猜到了,他将那具尸体往炀王的跟前一丢,然后躲在暗处看他和随从的反应。
露馅是必然的,人还颇惊讶,他们做的天衣无缝,南蛮人是如何觉察的。
惢嫣点头,“既然知道了是炀族,那么,我们算计回去?”
他们当然不能叫人白白算计。
炀族和蛮族是世仇,战事纠葛颇多,但是说实话,其实力并不及蛮族。之所以能存活至今,是因为其还保留游牧族的习性,居无定所,像蒲公英一般四处安家,活动性强,不易被剿灭。